9月下旬的北京秋高气爽,初秋是北京的黄金季节,但贝加尔湖的季节已经悄然转入深秋甚至是初冬。今天的贝加尔湖游船之旅赶上了一个糟糕的天气,遇到了暴风骤雨的亲弟弟——狂风急雨。两天前在北京还穿着短袖T恤的我,今天一早就换上了毛衣羽绒服。一出酒店大门,带我们去坐游轮的俄罗斯司机指示我该上哪辆汽车。不行,脑袋太冷,回大厅坐电梯去房间戴帽子。再一出来,司机再次示意我抓紧时间上车。不行,脖子一圈连带肩颈还是冷飕飕的,回大厅坐电梯到房间戴毛围巾。再一出来,司机双眼紧紧盯着我,生怕我再回去套条毛裤啥的。我敢说这次我要是再回大厅,他敢直接拦住去路把我扔车上去。
上车后看了一眼身边的雅琼,虽然已经穿上了白色的皮衣,但女孩的衣着嘛,自然以美观为先决条件,在保暖方面自然和我这一身没法相提并论。也是,我出来旅游都是照景色,毕竟咱从小到大没一点姿色。不像雅琼,带回去的照片要是没有自己,整体效果都会降低一个档次。
到了码头游轮还没有抵达,我和雅琼就在路旁的小店躲雨。望向前方的贝加尔湖,昨天还清澈湛蓝的湖面今天突然换成了包公的脸色,黑!真黑!在乌云密布的天空笼罩下,高尔基笔下的海燕让湖面掀起的浪头打得无影无踪,湖两岸的茂密丛林也把昨天彻底笼罩山林的绿色悄然换上青黑色的外套,明显感到了压抑。贝加尔湖这个 被誉为西伯利亚的蓝眼睛一下转变成了伊尔库茨克的黑瞳孔。
船靠岸后所有游客冒雨登上了风雨中摇曳的观光游轮,其实都是当地渔民以前用作渔业作业的捕鱼船,里面的生活设施一应具备,卧室、客厅、厨房、厕所应有尽有。 所有游客争先恐后地进入舱室里避雨,我一个人来到厨房里看到桌上有一盒水果糖,今天的气温让我身体失去大量的热量,看看两边没人,像个儿童一样偷了人家几 块水果糖增加体内消耗殆尽的热量,顺便给雅琼也拿了几块。
我们的游轮调转船头向着贝加尔湖深处驶去,远方阴暗的天空和黑色的水平面紧紧地缝合在一起,分不清天际线的具体位置。风浪太大以至船体剧烈摇晃,让我产生了一种在海上航行的错觉,除了去日本在太平洋赶上“黄蜂”台风和在红海出海那两次,真没遇到过这样的风浪。船上的许多游客都产生的晕船的现象,后悔在这样的天气来畅游贝加尔湖。我赶紧摇摇晃晃左脚踩右脚地走出一层舱室,原本想在二层的露天甲板上拍摄贝加尔湖两岸的风景,玄点让浪把我和相机一起掀进贝加尔湖黑色的湖水中。风浪不是唯一的难题,最要命的是温度,湖面呼啸而来的寒风彻底将羽绒服打透,紧贴身体的内衣都是冰凉的,平时惯用的哆嗦不但赶不走身上的寒 气,反而增加了身体与冰凉内衣之间的接触,哆嗦外加寒颤使我站在原地抖作一团,活像打摆子的鲜活标本。除了浑身发抖,冰冷的雨水几分钟之内就把手指冻僵,以至相机的快门都很难按下去。
赶紧重新躲回到一层的舱室的客厅里暖和暖和,客厅里挤满了像我一样选择在这个恶劣天气下观赏湖景的游客。即使客厅里人满为患,但那扇因为船体抖动而永远也关不上的门,让客厅里的气温怎么也不能终止我身体从没间断的颤抖。我直接向着舱室的深处走去,走道两边除了厕所还有几扇关着的小门,试着用自己冻僵的手拧了拧球形门锁,别说,还真给拧开了。门里面是船员的小型卧室,一张双人床紧贴墙边,余下的空间只能将就放下一张小桌。赶紧到客厅把雅琼叫了进来,小屋的气温明显比客厅高出许多,墙壁上的圆形悬窗还不耽误我俩一边欣赏贝加尔湖的雨景一边听我这儿吐沫四溅地胡说八道。
游轮快到岸边的时候风雨突然小了下来,我和雅琼一起来到二层的露天甲板上欣赏两岸的风景。看着雅琼站在甲板上,在远处青黑色的丛林和脚下黑色的贝加尔湖的映衬下,我相机的取景器里自然而然地生成一幅静止的画面,可惜手指被冻得实在是按不下快门,错过了能保留在我电脑中最美的一张人像摄影作品。雅琼并没意识到 身边这个男人的胡思乱想,眼睛空灵地望着远方,紧紧地将保温杯搂在怀里,头发被风自然地吹到后肩上,仿佛高速摄影机拍下的慢镜头画面,飘逸中带来的恬静,风浪中带来的祥和,寒风中带来的温暖,风景中带来性感。这幅画面让我如何形容当时自己的感受呢?用中国传统的文言文表述方式就是:真的恨自己不是那个带着 体温的保温杯。此时的雅琼肯定在思考着在上海的魔影摄影分店,焦虑着动漫柯南的大型宣传以什么方式开展,顾及着女性频道采访的具体内容。但我敢确定无疑的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身边这个一表人渣的男人对她满脑子的龌龊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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